网红、选秀和社会价值 | 周评
网红,即网络红人,本应是中性词。不过,近些年,却有点贬义的味道。比如,你若做了什么出格之事,别人会说:你想当网红?
网红不新鲜,社交媒体出现以来,网红就没断过。本周之所以讨论网红,是因为微信视频老给我推送郭有才的视频,我耐着性子听过一次他的歌,听不下去,但微信还是老在推送给我。我不知道算法是怎么搞的,难道,只是因为我也姓郭么?
我觉得(瞎猜)郭有才的突然爆红,是有资本或团队的操作的。从评论区的评论风格能看到一些痕迹。我没想当网红,所以对郭有才的爆红经验没太大兴趣。
但我注意到,郭有才的现象被总结为“一首歌、一个人、一座城”,凭一己之力让菏泽南站闻名全国,使这座被弃用15年的火车站瞬间成为主播集散地。这些主播之所以聚集在此,原因只有一个:希望成为第二个郭有才;成为郭有才的原因也只有一个:希望一夜暴富。
人们开始担心,这样的现象会对小孩子造成不好的影响,会让孩子模仿和对“一夜暴富”产生幻想。如果“一夜暴富”很容易,那谁还愿意“脚踏实地”呢?
后来,政府喊停,把主播请到国花博览园。原因是菏泽南站附近有高考、中考的考点。
有人说,现在的网红和当年的选秀不也一样么?我觉得还是有区别的。专业的选秀,不管是当年香港十八区歌唱大赛(张学友是1984年冠军),还是最近的《我是歌手》节目,还是要以专业能力为基础,而不是只要“标新立异”。后者就不是专业选秀而是网红选秀了。
说到底,老百姓欣赏的是专业加勤奋的榜样,而不是突然间被“泼天的富贵”砸到的网红。
平心而论,世界本应如此。不管是在大自然还是在人类社会,渐变是常态:一棵树要经年累月才可能成材;一个人要摸爬滚打才可能成功。突变偶有发生,譬如基因突变。如果突变成为大自然的常态,一切就会乱套:植物不知道该怎么生长,动物种群也会乱了辈分。同理,如果突变成为人类社会的常态,也会乱套,“高山起微尘、千里始足下”这些亘古不变的道理将消失殆尽。
幻想一夜之间成为网红,就是指望突变成为常态的扭曲的想法。扭曲的想法只会带来扭曲的身肢和扭曲的表演。我搞不懂,手机镜头面前摆弄的腰肢、嘶哑的吼叫、浓抹的脸面,到底产生了什么价值?让那么多主播趋之若鹜。或许,他们能给一些用户提供休闲价值或情绪价值,又或者能给厂商带货,但这些积极的效益,与他们带来的副作用相比,很可能是得不偿失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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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此,一个企业乃至一个产业,很有必要同时计算经济价值和社会价值。既有经济价值,又有社会价值的,要大力发展;既没有经济价值,又没有社会价值的,要严令禁止;有经济价值,但有损社会价值的,要算总账,谨慎(严格监管)发展。在这个领域,国内外都有一些早期探索。譬如:2018年起,韩国SK集团每年对公司的社会价值成果进行货币化测定,并对外公开披露相关数据;2021年,国务院国资委与SK集团共同发起成立企业社会价值实验室,围绕社会价值主题推动课题研究;2022年,国际影响力估值基金会(IFVI)成立,推动影响力估值的测算,2023年发布了1号标准:影响力核算概念框架。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再去深入研究。
回到网红这个话题,网红经济必要有一定约束,否则最终将反噬自身。2023年10月,印尼禁止视频类社交媒体直播带货,印尼官员说:我们应该有社交媒体,但不是社交商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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